毕加不思索

「维勇」他们将其称为爱情

亚斯伯格症候群:

*一开始想写哥谭paro,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到底算是什么玩意儿(摊手
*请太太们姑且把它当作小甜饼






胜生勇利警官的生物钟准确地令人发指,今晨也不例外,他几乎是在G市所处时区步入七点的同一个瞬间睁开了眼睛。


清醒后的首个念头是怎样才能把床前那个聒噪不停的屏幕砸穿——他一坐起来那玩意儿就自己闪着遥控指示灯启动了远程视频连接。




“早安~”


画面里的俄罗斯人系着图案风格奇特的围裙(它其实贵得要死),一手平底锅一手锅铲和他问好,


“昨晚休息的怎么样,我的睡美人?”



勇利半坐在床沿铺好被子和床单,捋平枕头的褶皱,披上睡衣外套走进洗手间,“还可以。”



他让水开到最大,冲洗掉杯子和牙刷上昨夜积攒的、看不见的灰尘,挤出半透明的牙膏,用它在舌齿之间打出白色泡沫。眼角还残留着好几粒分泌物,所以他腾出另一只手抹了把脸,八个小时睡眠累积的口气和代谢物溶解进漱口水,和毛囊排出的油脂一起流入下水道。



“我要淋浴。”他放好洗具,伸了个懒腰,对着镜子边棕色海象形状的接收器说道,“把浴室的摄像头关掉。”



几秒钟后,里面传来了轻轻的低笑声,“浴室没有摄像头啊。”



好吧好吧,随便你。


勇利叹了口气,脱掉了外套和睡裤,然后是背心,把它们叠成一摞摆在坐便器的水箱上。


轮到内裤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,还是把它剥离了自己的身体,它被对折着放在所有衣物的最上面。



新换的热水器质量很好,随时都可以供应足量的热水,勇利赤着足踏进隔间,踩在按摩防滑垫上开始冲头发。



他透过渐渐升起的朦胧的水雾和玻璃移门在镜子里观察自己的身体:毫无疑问他还很年轻,拥有普通男性很难同时具有的韧性和力量,流畅的身材曲线(同事们都惊讶于他的衬衫下隐藏着的肌肉密度);他的皮肤要比同龄人细腻和紧致一些,在这么一群欧洲佬里也算白皙的。


浴球渗进山茶油的沐浴液,被抓着摩擦过身体的外部,泡沫们源源不断地从弹性网格里挣扎出来,和着水依附在皮肤外层缓慢地往下滑落——自上而下,腰背,臀部,大腿还有脚踝——那些部位原有的、错综杂乱的鞭痕已经很淡了。



吻痕和撕咬的印子倒是一直在的——没等旧的来得及褪掉,就会有新的添上去。


他想了想,干脆直接往挂浴巾的架子踹了过去,合金玻璃材质的毛巾架被震得抖了抖,脚趾狠狠碾过铆钉处的接口,在那里半透明钢色涂层下,正隐隐约约闪着零星的彩色反光*1。





而在另一边的别墅里,把食盒递给了手下的维克托关门转身,刚好迎上这一幕。


“Wow。”他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哨音,在超大的投影墙前拿着自己的食盒席地坐下。


浴室监控中被雾气包裹的躯体在他眼里既熟悉又美丽,俄罗斯人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,就着悦耳的水声和隔间回音开始进食。




勇利是世界上最下饭的宝贝啦。


他本来打算通过监视器把这句话传过去的,想了想还是作罢了。




勇利吹干头发穿好外出服,准时听到了规律的敲门声,走过去打开了门。穿着正装的男人例行公事地把食盒交给他,然后礼貌地离开了。


他朝着对方的背影道了声谢谢,用一根手指勾着绑定的带子,把餐盒拎回客厅的茶几上打开,热气和香味从盒盖下面迫不及待地溢了出来。



与此同时,几乎霸占了一整面墙的客厅屏幕「唰」地一下被启动了。



“火腿煎蛋派和奶汤,这次没有加很多糖,勇利大概能吃得惯。”


画面上像素堆砌成的男人捧着和他情侣款的陶瓷餐盒,一边咀嚼一边说道,


“你今天没戴眼镜?”



勇利用筷子戳起派,一口咬掉半个,腮帮子像仓鼠一样地鼓了起来,“戴了隐形眼镜。”



“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‘接触镜片’*2  这个说法。”


维克托笑着按下按钮,视频画面顿时静止了一秒,感受到勇利怀疑的目光时他解释道,


“我只是在截图,勇利嚼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。”



日本青年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朵有点发烫,赶紧低头把剩下的派塞进嘴里,“好吧,我要去上班了。”





胜生警官曾经被大众和媒体称为“G市最后的良心”,这与他谨慎负责的工作作风脱不开干系。


遗憾的是,自从三个月前回来之后,局里就不再给他指派外勤工作,就连出警局的机会都少有了。


要感谢同时明显降低的犯罪率。他坐在办公室里一面理文档一面这么想着。不然他会愧疚死的。




G市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地方。


市长不过是一个摆设的傀儡。从城东的贫民窟到西郊的乱葬岗,最热闹的市中心每天都有新的斗殴发生,道路上突然爆炸的车辆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,毒品和性交易在边缘简陋的街道里繁衍昌盛。


直到现在,那些根深蒂固的的事物依然还盘踞在阴影里(整个城市几乎都被笼罩在里面),不同的是看上去的秩序井然了许多,可有可无的斗殴被避免,矛盾和灾祸牵连无辜民众的情况也随之减少了。杂乱无章的地狱自此变成了按部就班的炼狱。



有区别吗。勇利问自己。


不管怎样,好歹维克托没有骗他。






骚扰短信就连工作时也没有停止过,这让勇利每收到一条短信就增加一分砸碎手机的欲望,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地回复了。
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9:23      有好好工作吗?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9:26      偶尔也理理我嘛?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9:30      我们下班后去看歌剧好不好。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9:36      不是莎士比亚那堆破剧本,我保证。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9:47      我们已经将近半天没有看到彼此的脸了,勇利难道一点都不思念我吗。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 
10:21      好吧好吧,你工作吧(哭泣表情),晚上见。」




晚上见。勇利面无表情地回复道。


反正到处都有摄像头。





这一天他离开警局比往常要早一点,就在大门口站着等车子把他接走。下班高峰期还没到,马路上停滞的长龙还没有成形,不过也快了。



莽莽撞撞的女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撞过来的。


他扶住姑娘的肩膀问道,“没事吧”



不料对方却死死抓住他的胳膊,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,“胜生勇利。”


她一字一句地道,“我找的就是你。”


勇利叹息似地闭上了眼睛,已经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了,他有点怀念。




胜生勇利,在半年前的媒体和民众印象里,是一个出现频率非常高的名字。


从别的地方调转来的、认真负责年轻有为的新人,在短时间内屡破奇案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警长,维护着G市少有的正义和公平,他甚至让一部分人和他一起相信了这片土地还有净化和拯救的可能。


渐渐他发现了这座城市腐烂的根源在哪里——这里的人心歪斜到了畸形的地步,法律和秩序成了可以轻言的笑料,市长不过一介空壳,背后的尼基福罗夫家族控制了主要的经济产业和其他势力,由此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掌握G市命脉的实际主人。



去挑战和试图扳倒身为家主的维克托·尼基福罗夫的经历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噩梦。


起初一切都顺利得不正常——他轻易就找到了别人可能要用几条生命才能换来的东西,发布之后全城闹得沸沸扬扬,变天的气氛愈发浓重,他和同伴们几乎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成功。




然后,突然的,胜生勇利不见了。


他消失了三个月,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安然无恙地回归生活后,昔日的英雄宣布此后不再插手关于尼基福罗夫家族的任何事情,甚至不再出外勤。


公认的说法是他叛变了,不论用的是金钱还是权利,抑或最基础的生命和平安,结局都是胜生警官背弃了他一直以来宣称要坚持的原则,和这座城市一起腐烂了。


起义军一般的变革者们霎时偃旗息鼓。


G市依旧还是尼基福罗夫家族的天堂。




但还有些人,总有些人是不愿放弃的。


“为什么要躲起来呢,胜生警官。”她狠狠地抓着他不让他走,“你消失了三个月……我知道你肯定看到了一些东西,尼基福罗夫家有很多秘密对吧。”
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,我们一起找出他们的弱点,击败他们,拯救这个快要完蛋的城市不好吗?”


勇利感到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无法做出回应,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。



“抱歉,我先看一下消息。”他拍了拍她的肩膀,打开手机屏幕,好几条未读短信就挂在锁屏里。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16:45      我想你了♡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16:46     在做晚饭哦」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16:48     司机说没看到你,你现在上车了吗?」




「发件人:Nikiforov     时间:2016/10/19
16:50    我可以杀了她的哦☆」





他皱了皱眉,抬头看到女孩子还在激动地对他讲着什么,这让他心思变得纷乱又头昏脑涨。


“所以,你那些陈词滥调和腐烂的鸡汤煲完了吗?”他想了想,这么开口道。


“腐烂?!腐烂的明明是……”姑娘生气地挥着手抗议,而勇利闭上了眼睛,对周围守着的「保镖」偏了偏脑袋示意,他们立刻意会地将那名聒噪的女士拖走了。



“别伤害她。”他坐进了贴有V字家徽的小黑车,又钻出头说道。







别墅厨房中的维克托看到这里,开心地弯腰亲了一口屏幕,然后把烤箱里的新奥尔良鸡翅翻了个面,回到砧板前继续切着剩下的一半莴苣。



我的丈夫要回家啦♡


FIN


*1:凸面的摄像镜头能把白光反射成彩色
*2:隐形眼镜的别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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